星星糖贩卖机

*失去记忆的底层套娃周明瑞在梦境中一层层扒掉自己马甲并社会性死亡的故事。

*新的观影组出现，掌声有请佛尔思、休、达尼兹、安德森四位上场。

*周明瑞：我究竟是怎么把塔罗会给忽悠瘸了的？

17.

“王们背叛了那位存在，鲜血、愤怒、污秽和阴影开始流淌于这片大地，巨大的灾难因此开启。”格尔曼向月城祭司讲述着自己所了解的历史，远古太阳神因为背叛而陨落，血肉被吞食，神弃之地因此受到诅咒。

随后，格尔曼又向对方询问起有关灰雾屏障的事情。按照祭司的描述，月城曾经尝试为灰雾设计了尊名和对应的祈祷仪式，并得到过回应。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塔罗会几人对视一眼，脑中闪过了相似的疑惑。

“那片灰雾，和愚者先生进行塔罗会的灰雾空间很相似，难道这和愚者先生有关？”奥黛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或许，至少看上去这些灰雾应该是相似的存在。”

倒吊人认真回想着刚才的画面。按照月城祭司的说法，这片灰雾至少在远古太阳神时期就已经存在了……预言中将从灰雾中走出的人是谁，让月城驻守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神弃之地，难道和西大陆有关？

连远古太阳神也没能打开灰雾……是不是意味着只有对应的权柄才能对它起作用？不，如果这片灰雾就是西大陆的屏障，那或许是还没有到正确的时间。

正在倒吊人思考间，隐约又有画面开始闪烁。

“记忆碎片还没有结束吗？”奥黛丽微微有些疑惑，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不对……不知为何，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画面，周明瑞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格尔曼用历史投影进行了数次献祭的尝试，但始终毫无反应。在他刚想放弃的时刻，灰白雾气中突然传出了层层叠叠的声音，似乎是数不清的人在共同诵念着一个名字。

“福生玄黄天尊。”

听清楚声音的一瞬间，周明瑞整个人一阵头皮发麻。

眼前的格尔曼也有相似的反应，他停顿片刻，才转身对月城大祭司等人说道，“我听清楚了那些声音。”

“他们在向我主祈祷。”

我主……是愚者？愚者就是福生玄黄天尊？

嘶！周明瑞刚闪过这个想法，脑中就有尖锐的刺痛袭来，隐约有透明的小虫在他皮肤内挣扎蠕动，连带着皮肤表面凸起一个个疙瘩。

“世界先生？”奥黛丽被他的失控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刷起安抚。

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格尔曼让众人退开百米，随后拉出自己的历史投影，压低嗓音，用中文诵念到：“福生玄黄天尊。”

见灰白雾气没有反应，他深吸口气，低念起转运仪式的完整咒文。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灰雾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隐约勾勒出了一扇“门”，但最终涟漪还是平复下去，没有真正成功。

“还没到神谕中打开它的正确时间，还有十几年。”

……很危险。

刚才似乎是身体本能地在示警，提示他把愚者和福生玄黄天尊等同起来会很危险。为什么？周明瑞脸色有些苍白地思考着。

刚才回忆里的自己在尝试用转运仪式的咒文打开灰雾，并且得到了反应。这意味着转运仪式确实能够对应到祈求的对象。可是祈求的对象，真的是愚者吗？

愚者建立了塔罗会，还参与了许多事件。不论愚者是谁，至少祂曾经真实存在过。但是福生玄黄天尊似乎也有自己的信徒，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福生玄黄天尊直译过来就是愚者尊名“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灵性直觉却认为把两者等同起来会很危险，危险的是……天尊？

直译……周明瑞不禁有些心虚地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想。如果他真能借助转运仪式登上灰雾，并且以此来设定尊名，化用福生玄黄天尊的名号确实可以进行完全限定，避免歧义。但如果“天尊”真的存在，这么做的风险可就太大了。

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的中文使用者只有罗塞尔、愚者和他本人，可现在发现灰雾后面似乎还有不少人在用中文向“天尊”祈祷。至少存在了三千多年的灰雾……周明瑞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沉重，不敢多想这背后的可能性。

“那片灰雾果然与愚者先生有关。”见“世界”已经恢复，奥黛丽探讨起灰雾的话题。“我以前曾经想过，愚者先生既然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存在，那祂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究竟是以什么为锚来稳定状态？没想到，在神弃之地竟然还有愚者先生的信徒。”

“那应该不是神弃之地，而是西大陆。”倒吊人微皱起眉头，“天灾女王的梦境中曾经提过，末日来临时，西大陆会重现。也许格尔曼说的没到正确时间就是这个含义。”

西大陆有人在向愚者先生祈祷，而克莱恩听得懂他们祈祷的语言？老头说精灵也起源于西大陆。伦纳德又想起了之前的疑惑。克莱恩和西大陆……究竟有什么关系？

“倒吊人先生，你似乎有些不安？”奥黛丽敏锐察觉到了一些情绪，不解地问道，“西大陆如果有愚者先生的信徒，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

“我的想法没有那么乐观……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愚者先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一点？”倒吊人沉默两秒，“也许这背后存在一些隐患。”

伦纳德适时提出疑问。“你们不觉得他们的祈祷很奇怪吗？那句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三段式的尊名吧？”

“但是它确实指向了祈祷对象……也许那是愚者先生在西大陆的尊名？”奥黛丽忍不住看向周明瑞，“世界先生，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福生玄黄天尊。”周明瑞表情仍然凝重，低声复述了一遍祈祷语句。

“它的意思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但是灵性直觉告诉我，把愚者和福生玄黄天尊等同起来会很危险。”

很危险？神明的三段式尊名不应该是完全限定对象的吗？难道相同的祈祷语句，指向的并不一定是愚者先生？众人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不禁想到了塔罗会上种种禁忌的隐秘知识。

“人们对神明的信仰并非一成不变的，甚至相同的信仰间也可能产生分歧，比如玫瑰学派的节制派和纵欲派，就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即使西大陆存在愚者先生的信仰，可能也并非和我们想的一样。”

阿尔杰叹了口气，“隔绝了千万年之久的西大陆，一切变数都有可能发生。”

班森和梅丽莎有些迷茫地听着塔罗会几人的探讨，涉及愚者尊名、西大陆之类的话题远远超过了两人的知识储备，但神弃之地阴森诡异的气氛、月城人怪异可怖的长相还是让他们心头升起一阵阵不安。

事实上，此前两人对“愚者”并非毫无了解。

在报纸上、在街头巷尾的流言中，从来不乏这位陌生神明的身影。对“愚者”的信仰似乎是和末日的预言一起在整个北大陆流传开的，与之一起被传颂的还有“愚者先生拯救白银城，让被历史尘封的神弃之地重现人世”的故事。拜亚姆建立的愚者教会和名为“新白银城”的半巨人城镇则为原本荒诞离奇的传说增添了几分真实性，也因此吸引到了不少笃信末日预言的人们纷纷改信。

“愚者”的传说最开始在贝克兰德流传起来的时候，梅丽莎曾对此不以为意。只觉得来自罗斯德群岛的“愚者”和东拜朗流行的“死神”没有太多区别，都是当地土著特有的风俗习惯，不可能在鲁恩形成广泛信仰。但她的老师波特兰校长并不这么认为。这位蒸汽教会的非凡者不无伤感地表示，鲁恩的人们恐怕会渐渐失去对蒸汽之神的信仰。

“愚者教会将取代我们曾经在鲁恩的位置。”波特兰叹息着说道。

他向梅丽莎透露了一些自己了解的内情：风暴教会和黑夜女神教会已经默许了愚者教会在鲁恩的传教活动。在王国方面，愚者的势力正在争取新党的支持，并且已经有一些贵族和他们站在了一起。一旦议会的提案通过，愚者教会将正式成为鲁恩官方认可的信仰。

梅丽莎还记得校长最后有些消沉的自语。

也许，他们宣称的末日是真的存在。

班森则是回想起了自己前几个月的一件经历。当时刚从财政部下班回家的他被一位两米多高的半巨人传教士拦住了去路。

“这位先生，能占用一下您的时间吗？我想给您讲一讲我们的道标和救主，愚者先生。”自称巴德尔的传教士礼貌地俯下身躯询问着。

出于绅士的风度和身高压制下的些许畏惧，班森默默咽下了拒绝的话语，停在原地听了一会儿传教士的布道。好在对方并没有死缠烂打的意思，也没有强制推销什么仪式用品……班森在报纸上看到过不少借由传教进行诈骗的经典案例，对此一直心有防备。至于传教士说的话，班森是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不论是神弃之地的传说还是末日的预言，都和他的生活距离太远，听上去总是不怎么可信。然而此刻，目睹了比传言中更为荒诞诡异的场面，他的心里突然涌起强烈的不安，没来由地想起当时半巨人的发言。

他说：“末日将至，主需要更多的信徒。”

又一段回忆开启，格尔曼·斯帕罗正在与艾弥留斯上将签订契约，他将在未来三天内假扮上将的身份。在和上将互换穿着后，他变换样貌进入了宴会大厅，与形形色色的人交谈着。

众人看着格尔曼假扮上将的一举一动，都有些颇为惊奇。

“非常出色的表演，即使是我也找不出太多的破绽。”资深观众奥黛丽给出了自己的赞赏。

安静的书房内，摆脱了上将情妇的格尔曼正在模仿笔迹批阅文件。忙碌至凌晨后，他抬起右手将两只眼睛拉到鼻梁中段，然后在原本眼睛的位置伪装出一双假眼。

这个举动看得周明瑞忍不住一阵肉痛，仿佛自己的五官也要移位了一般。

……不是吧，“我”搞出这种堪称惊悚片的场面竟然只是为了让自己偷睡不被发现？这么看无面人的能力真的变态啊。

过了好一会儿，格尔曼察觉有人将他拖入梦境，随即变换成上将的模样。一道模糊的身影警告着他不要参与奥斯顿的事情，不要违抗时代的命运。

时代的命运、时代的潮流……奥黛丽等人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来自黄昏隐士会的警告。

“格尔曼能在梦境中保持清醒？愚者先生的庇佑？”倒吊人下意识想到了愚者先生，但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黄昏隐士会的入梦应该是突发事件，按理说格尔曼不应有所准备。难道他之前因为其他事情提前申请了愚者先生的帮助？

克莱恩那家伙能在梦里保持清醒？伦纳德似乎想到了什么。

之前入梦道恩的时候，他也能保持清醒，是巧合还是……

在琐碎的杂事中，时间很快度过。第二天上午，金发秘书吕尔安进入办公室，向上将禀告着奥斯顿被解除总督职位的消息。到了晚上，已经入睡的格尔曼似乎被什么惊醒，他翻身下床，走出房间，却发现附近仆人、将军的情妇辛西娅都出现了恐怖的变异。

“将军，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将军，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好诡异的场面。

看着辛西娅脑袋镶嵌在血肉中，整个身体膨胀成长满瘤体和花朵的怪树，仍然在害羞低语，连奥黛丽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倒吊人则是回想起了之前和隐者的合作，以及被蘑菇解决掉的原始月亮信徒，胃里泛起一阵不适。

格尔曼很快净化了污染，只剩一个脑袋和些许血肉的辛西娅流下眼泪。

“是，是欲望母树，是天体教派……”

“欲望母树，天体教派……最近几年他们似乎越来越活跃了。”

涉及到外神的事件大多都非常危险，如果发现有类似的痕迹，值夜者内部一般会选择移交给红手套处理。作为高级执事的伦纳德也经手过一些相关的案件，知道这些东西解决起来会有多棘手。

“月亮途径有繁衍繁殖的部分权柄，这和辛西娅的表现吻合……不知道他们的目标究竟是格尔曼还是艾弥留斯？”

很快，天体教派的首领被吕尔安抓到，在审讯者的作用下，对方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目的。对于工作失误的金发秘书，格尔曼模仿着上将的语气进行了处理。在问及背后指使时，格尔曼发现了一些端倪。

2月6日傍晚，流浪汉……难道是最初艾弥留斯找来的替身？因为流浪汉死亡，对方才想要找格尔曼来代替。也就是说，欲望母树盯上的真正目标，并不是艾弥留斯，而是格尔曼·斯帕罗？倒吊人从审问中分析着可能的线索。那么2月4日又是什么特殊的时间？格尔曼抵达岛屿的日子？

“看来欲望母树的目标并不是上将，而是格尔曼……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奥黛丽同样注意到了对话中的信息。

还真是冲我来的？那我可真是多灾多难……想到自己单身二十多年，头一次有人追着自己“生孩子”竟然是这么个情况，周明瑞简直忍不住一阵恶寒。

“可是欲望母树为什么会盯上格尔曼？还特地托梦来降下启示……以他当时的序列，应该还不足以引来这个级别的注视吧。”

“也许是他曾经对玫瑰学派做过什么事情，吸引了欲望母树的注意，也有可能是他身上带着什么特殊的神奇物品。”倒吊人试着分析着可能性。

接近凌晨的时候，艾弥留斯上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询问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随即整个人表情难以遏制地一点点变得错愕。在询问过事情经过后，上将透露了自己本来没打算签订临时契约，最后却改变主意的事情。

啧，这位上将也太倒霉了……短短三天，秘书犯错受了伤，弟弟被解除了总督职务，情妇变成怪物被人净化。周明瑞摇了摇头，有些同情这位可怜的上将先生。

倒吊人等人则注意到了上将临时改变主意的事情，是巧合？还有哪位存在在暗中帮助格尔曼？奥黛丽再次感叹，越了解世界先生的过往，就越能发现对方身上存在着太多的秘密和谜团。不知道唤醒愚者先生的关键线索，究竟会藏在什么地方，又和世界先生有什么关系？

秋日阳光笼罩的露台，奥黛丽正悠闲坐在躺椅上，突然，她抬首望向露台边缘，只见穿黑色风衣的格尔曼正一步步走过来，而周围的仆从却对此视而不见。

“‘世界’先生，你是来寻求心理咨询，还是处理‘暴怒’的问题？”

“都有。”格尔曼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小圆桌旁。

果然，“世界”就是格尔曼·斯帕罗。

梅丽莎忍不住偷偷看向周明瑞的背影。

他……失去了记忆？甚至遗忘了自己是谁？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真的会是……克莱恩吗？

太多的疑问堆在梅丽莎心头，她很清楚，即使现在问出来，也没有办法得到想要的答案。这让她更加迫切地想要看到记忆碎片，想要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奥黛丽和格尔曼一边享用着下午茶，一边闲聊。看着对方吃下一块奶油小蛋糕后，奥黛丽笑着问道：“对于天使来说，食物似乎已经不是必需？”

“对，只是爱好。”格尔曼简单回答，“可以用来维持自身人性。”

借着这个话题，奥黛丽非常自然地将对话引向心理治疗领域。

看到眼前的画面，不知为何，倒吊人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大概是觉得奶油小蛋糕这种食物和格尔曼的风格实在是不搭。

梅丽莎的脸上同样十分复杂，不过却是想到了其他的问题。

奥黛丽小姐和……克莱恩？他们看上去非常熟悉，也许，这样的场景发生过不止一次……梅丽莎看向两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你已经晋升序列1了？”奥黛丽惊讶发问。

“算是天使之王了。”

“……”奥黛丽默然了好几秒，抿了下嘴，略带“气恼”地说道，“我刚才差点出现心理问题。”

随着画面消散，倒吊人感慨万千，一时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出现了一些心理问题。

格尔曼竟然已经是天使之王。既然序列0和序列1无法同时存在，同一途径的格尔曼成为天使之王，这倒是证明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想。愚者先生果然是超越真神的存在。难怪祂会对海神的位格完全不以为意……想到这里，阿尔杰不禁又重燃起野心和斗志。

沉默许久的帕列斯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本还有些惆怅的伦纳德顿时乐了起来，他笑着用手撑起下巴，小声问道：“老头，你是不是也在嫉妒克莱恩？”

帕列斯“啧”了一声，没好气地回应，“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说完他默然了好几秒，才又轻哼一声，“你当晋升得这么快是什么好事吗？”

“呃……”

“你以为你前同事为什么要沉睡？”

“因为愚者先生沉睡，所以作为眷者的克莱恩也跟着一起沉睡？”伦纳德迟疑着说出了塔罗会的标准答案。

“…………”

帕列斯沉默了片刻，重重叹息起来。“你要是有你前同事一半的聪明劲儿，也不至于现在还只是序列四。”

“你想想，你前同事晋升到天使之王，晋升到……那么高的位格，一共才用了多少时间？不论是锚还是精神状态都不够稳定，所以只能靠沉睡来勉强压制体内的神性。”

“所以这次梦境也是他稳定状态的办法？”

“应该是吧。”帕列斯含糊着回应到。

天使之王？那不是和成神只有一步之遥了吗？

周明瑞脑中闪过一万个问号，格尔曼已经离成神一步之遥了喂！竟然没有人联想到什么吗？？他们脑补的愚者到底是个什么层次的存在？比真神还高？

就……真没有人想过愚者和世界也许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不得不说，此刻疑似愚者本人的周明瑞也不禁对自己的过去充满了好奇。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把一整个组织的人都给忽悠瘸了啊……

当所有的记忆碎片消失后，那枚有着诡异花纹的古老银镜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必须回答一个问题才能去往下一个地点，根据对等原则，你们也可以向我提问。”

作为塔罗会的年长者，倒吊人主动承担了问答的责任。

“我的问题是，如何才能离开这片梦境。”

“你们需要从记忆碎片中寻找线索和答案，当你们看到足够的真相，自然就可以离开这片梦境。”

果然，和我们之前预想的一样。倒吊人点点头，得到确切的答案让他的心里安定不少。

“好了，我的问题是：如果你是格尔曼·斯帕罗，你会在这场宴会中选择哪些食物？”

银镜表面闪过一张张宴会长桌，上面摆满了烤仔鸡、香煎鹅肝、炖羊羔肉、贝克兰德式烤鹅等诸多美食以及各种名酒、饮品。

阿尔杰整个人微微一愣，这算是什么问题？

我怎么可能知道格尔曼·斯帕罗爱吃什么？！

……甜冰茶？如果记忆碎片算是提示的话，克莱恩和道恩的两个碎片中都提到了甜冰茶？

“甜……”

等等，不对，阿罗德斯的问题是“这场宴会”，甜冰茶不在宴会的食物范围内。

这是……格尔曼假扮艾弥留斯时候参加的宴会？我记得他拿了牛排、煎鱼……但他当时是在扮演其他人，表现出来的并不一定是他自己的口味。

这是陷阱吗？阿尔杰皱起眉头，感受到了阿罗德斯的棘手。

“如果我是格尔曼先生，应该会优先选择烤仔鸡和香煎鹅肝，或者调味料丰富，偏迪西口味的美食。”奥黛丽看出了倒吊人的为难，微笑着替他解围，“餐后甜点则是有奶油的蛋糕，饮品选放了柠檬片的红茶或者浓度不高的葡萄酒。”

周明瑞在旁边听得一愣，好像、好像没什么问题。

但是正义小姐，你为什么会对我的口味这么了解啊。

单身经验丰富的周明瑞忍不住有些脸颊发烫，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是不是，没少借着心理治疗的机会去蹭饭啊？

银色镜面上不情不愿地扭出一行文字，“还算不错的答案，那么下次再见了。”

梅丽莎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微妙了。

梦境的另一端，白玛瑙号的餐厅内。

佛尔思看着手中的酒杯，有些慵懒地瘫在座椅上，“真希望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可以悠闲地喝酒，没有成堆的稿子，也没有天天追着催稿的编辑。”

“完美。”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快点找到离开的方法，而不是在这里度假。”说话的人身材娇小，但话语中充满威严，让人有忍不住想服从的欲望。

“够了吧休，让我休息会儿，我都赶了半个多月的稿子了。”

“如果你前半个月没有拖延，稿子现在早就写完了。”

佛尔思有些讪讪地缩了缩头，指着对面一身华丽服饰的男子，“神使先生这不是也没着急吗？”

达尼兹此刻也搞不清状况，但这不妨碍他露出神棍般的淡定微笑，“我已经向主祈祷，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到神谕。”

而现在和魔术师小姐呆在一起是最明智的选择……没错，达尼兹和佛尔思并不是初次相识。他很清楚这位作家小姐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塔罗会和亚伯拉罕家族的成员，一位序列四的非凡者。在此之前，他曾多次为对方的格尔曼故事集提供写作素材。

“想当初，我和格尔曼就是在这艘船上相遇的。”达尼兹举起酒杯，故作感慨地说道。

“这个故事你已经讲过很多遍了。”佛尔思无奈地打断他的发言。

坦白讲，她对神使先生的印象还算不错。对方虽说曾经是海盗，但是意外有着不错的文法知识，性格也算豪爽大方。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他太喜欢吹嘘自己的事迹了。每次听他讲述到关于自己的部分都有着相当大的夸张成分，偏偏他又是格尔曼事迹的亲身见证者，每每让收集素材的佛尔思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讲讲我和格尔曼是怎么击杀钢铁麦维提的故事。”

“这个也早就讲过了。”

“那他一定没讲过他是怎么被格尔曼压榨得只能当仆人的故事。”

随着话音落下，来人抢过达尼兹的酒杯，猛地灌了口酒。

狗屎！谁敢在这揭我的短？

达尼兹恼怒地看向眼前的人，却见安德森满脸焦黑头发枯黄仿佛刚被雷劈过一般，一时间又有些愣住，忘了自己该反驳什么。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不对，你这是怎么搞的？”

安德森简单讲了讲自己突然出现在船上，在寻找离开方法时发现了一些奇怪光球，还从里面看到了不知道什么人回忆的事情。

“我想试着看把那些光球全部引爆会发生什么，”安德森指了指自己脑袋，“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认识？”佛尔思随口问了一句。

达尼兹指了指旁边的男子，“我和你提过的，来自迷雾海的宝藏猎人安德森·胡德。”

“安德森·胡德？”

佛尔思愣了一秒，随即音调陡然升高，“你就是安德森·胡德？！”

安德森有些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他的挑衅能力已经到了让人只听名字就愤怒的程度吗？

“你还记得有人给你写信问格尔曼的故事，然后你回了她十几页纸的事情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安德森不确定地说着。

达尼兹有些微愣，“回了十几页纸，那不是挺好的吗？”

“里面全是他自己的宝藏猎人经历！”佛尔思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当时陷入赶稿地狱的她，硬是挤出时间认真读完了十几页纸，结果全是无关的废话。这就算了，对方还在结尾嘲讽地写了一句“想知道格尔曼的故事吗？嘿嘿不告诉你”，气得佛尔思当场掀桌，永生难忘。

“这区别很大吗？”安德森一脸不解地看着对面的反应，“我那些故事要是写出来也挺精彩的啊。”

“你又不是格尔曼·斯帕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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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达尼兹和佛尔思终于能出来了我激动！